車仔小食夢園的後戰紀

Thursday, May 18, 2006

破壞王Ⅱ:仲未拆完


「破壞尚未結束,同志仍需努力!」

拆到九彩,情況不容樂觀。到最後「平整」的功夫才是最重要的工序 ~ 像人生一樣,做得不夠好就會「上樑不正下樑歪」執手重重。

心是有點急。但也只好這樣安慰自已吧!

分享文章:梁文道《食經的教育》

鬼伊娃今晚睡不著。

梁文道先生,對他的認識只限於早年流放在大陸酒店房內鳳凰的「鏗鏘三人行」和後期商台的「風波裡的茶杯」.......... 睡不著翻翻雜誌竟然看到梁先生在 17.05.2006飲食男女747期內的文章;想不到他在這方面的見解一點也不弱,甚至可說是公道。

全文罕有的非常認同(因小鬼也說得上是'食經'文化的得益和被害者,撫心自問一直為此努力,有時被無中生有的連累又無從喊寃,可幸仍有一批「明舌」之士賞識呢!),唯一的就是欠了老生常談的「十隻手指有長短」出品不穩的因素,那也是每一間餐館不能剔除卻要終生努力面對的 終‧極‧課‧題 。

全文抄出,願有緣時常去吃的、煮的、寫的共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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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食經的教育》
飲食到底是不是一門藝術這個問題,我們可以從食經到底有多像藝評這個側面摸索。因為我一向相信為藝術剛剛誕生的時候,很多觀眾覺得它莫名其妙窮極無聊,是藝評人用他們大瞻的想像和複雜的語言去教育觀眾:是的,這是一門藝術。同樣地,食經也是一種教育。

如果我們依照食經或任何飲食資訊去決定在甚麼地方吃飯,就一定有失望的時候。因為我們往往發現某道菜做得太鹹了,某包子的皮太厚,完全不像文字上形容的那麼美妙。這時候我們就會懷疑文章作者的判斷力,甚至猜想那是不是一篇客戶提供的廣告,還是作者收了好處昧著良心寫作。

食經的終極吊詭就在於人人都有自已的口妹,我們又憑甚麼相信一個人的說法呢?口之於味,人各有異,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家庭中長大,有不同的背景環境,有不同的友儕夥伴,這一切都是形成飲食喜好跟習慣的要素。你要怎麼說股一個堅持巨無霸是天下至高美味的小夥子,叫他相信他的最愛其實只是垃圾呢?

這就像我們說到藝術時總是強調美是主觀的一樣,美和美味有沒有絕對且普通的標準,是個永遠的爭論。藝術返好,離一般人太遠,一般人也就格外相信權威。假如樂評人告訴你,你的偶像容祖兒比起Ceilica Barroli,實在不算芸藝術家,你或許會乾脆承認自已不懂藝術。可要說到吃,大家的經驗實在太多了,富裕社會裏誰不是一日三餐,有誰敢說別人吃的不是東西?

想當初,藝評也有建立權威的問題,他們有的是工具,比如說藝術史藝術理論,還有無數精雕細琢得只有行內人才弄得清是怎麼回事的語言。所以食評家也得發展自已的語言。可是一說到語言,我們就會面對另一個大問題了,那就是怎麼用文字去形容舌頭上的感覺呢?

形容一幅畫,或是一首曲子,都是十分困難的。我們很難透過文字上的組合去重現畫面與旋律的印象,味覺只會更難。味覺如斯肉體如斯實在,卻又無比抽象,難怪上好的食經作家往往是文字大師。舉個文字貧乏的例子,很多人動不動就用「口感」二字,說這個很有「口感」,說那個「口感」很差。這好比一個藝評人說這幅畫很有「視覺」,那幅畫「視覺」很差一樣,純屬廢話。吃東西不用口去感覺,難道還用腳指頭嗎?但是整體來說,我們用來區分味覺的詞彙還是太少,一種感覺要是未經命名,它就糢糊難辨,甚至不是一種感覺。正如要是沒有「靛」這個字,我們就不大可能意識到這種顏色的存在,說不定只會把它看成藍色。

假如食經可靠,開始成為一種軟性的制度,它的教化就會出現。我們若是相信食經的介紹,發現自已親嘗的感覺不如食經,或許會懷疑自已,進而迫使自已再度嘗試,不斷修正,直到自己吃出了食經所說的妙處為止。口味正如藝術,是可以教育的。想想自己吃芝士的經驗,想想試飲葡萄酒的歷程,你要看過多少文章聽過多少教誨,又實驗過多少次,才終於修成正果。